致metoo運動中,非當事人的我們
每一天都有終於鼓起勇氣的當事人在替自己發聲,在還原事情的經過的同時,其實都已經讓自己在某種程度再次經歷那些片段,再次經歷了創傷的狀態。很慶幸也感謝社會上許多正向的支持力量,但除了發聲的當下需要非常大的勇敢,講出來之後所要面對的社會期待以及對自我復原的期望,更是需要被正視跟了解,因為除了支持的力量之外,有許多質問的聲音:。
“你怎麼沒有哭?”
“你當時為什麼不說?”
“馬上報警就可以解決了啊?”
“你當下為什麼不逃?”
“你為什麼以前不保護自己,現在才來說?”
當身心經驗到危險時,我們的身體為了能生存下去,會主動的發展出求生的四個反應,這也是我們耳熟能詳的4F,戰鬥(Fight)、逃跑(Flight)、凍結/僵住(Freeze)跟討好(Fawn),而當危險太過於強烈,以至於身心受創,這四個生存的模式就會一直跟隨著你,很長很長的時間,有時候甚至需要一輩子來療癒這樣的創傷。
在攸關生命安危的當下,理智這種需要思考的慢動作行為,是會被我們本能的求生反應給掩蓋的。而上述那些質問,都是屬於理智的提問,在身心受創的狀態,我們是沒有辦法解開這樣強大的本能反應的。
而性創傷則更加複雜且嚴峻,除了生存下去的創傷反應之外,受害者可能產生很強烈的羞愧感,讓自己進入到很麻木的狀態;對自己身體的強烈厭惡感會加劇戰鬥跟逃跑的生存反應;而許多的權勢性侵、性騷擾之後,如果替自己發聲了,可能在某個圈子就被封殺了的恐懼感,迫使著當事人啟動討好的本能。這些加劇的創傷反應,都需要很多的時間,足夠的空間,許多的支持跟療癒才得以解開這個加諸在受害者身上的封印。
所以受害者不是不哭、不是不說、也不是不報警、也不是不逃,而是當下真的太可怕、太恐怖了,身體主動的跟這個世界隔離了,因為不隔離,可能就真的崩潰了。
我們可以做的,是一起讓這個世界更溫柔一點,對真的受傷的人,更溫柔一些。或許有些人在說這些話時,心裡其實是替當事人打抱不平的、是擔心的;而有些人是因為看了好多好多的案例而激發了「替代性創傷」,這些質問的行為,可能是我們戰鬥或者逃跑的反應,換言之,非當事人的我們也經歷了創傷的狀態。所以,除了好好的安頓我們的身心之外,我們現在知道,理智的言語是沒有實質的幫助的,我們可以一起練習轉換我們的語言,讓我們所關心的受害者得到真正的支持:
“我支持你”
“這個真的好難”
“你盡力了”
“有我在”
願這個社會沒有傷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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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林諮商心理師文章:https://reurl.cc/2LQdj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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